尘世风自报家门,却换来官兵领头一句恶言:“呸!叛乱逆贼不配知道我的名字!”话音未落,他就已转动手腕,以剑脊横贴金刀刀刃,侧向划开,直取尘世风!
感受到金刀传来的力道变化,尘世风顿时睁开双眼,酒醒三分!不等偷袭攻来,他的脚就已先动。向后退开一步避过剑锋,随即复进,以胸贴胸,以面对面。步伐简单,却快得出奇!对那领头来说,只是眨眼功夫,自己的剑非但掠过尘世风的身体而不中,自己更是被他拉进到最危险的距离!在这咫尺之遥,自己的剑毫无用武之地,但那柄金刀却是蓄势待发!
只一照面,领头就惊出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倒退三步。尘世风却还在原地,脚步不动,金刀不动,身姿不动。尘世风虽是不动如山,但在领头眼中,这却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危险敌人。尤其是刚才那瞬移一般的举动,更加深了他对这个少年人的忌惮!
正在领头冷汗直冒的时候,尘世风再度开口,依然是那副醉酒的丑态:“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胡乱杀人。我也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要杀我?”
“你——”领头怒不可遏,却又偏偏无可奈何,当下质问道:“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黑衣少年!”
“黑衣?”尘世风越发不明所以,伸手一拉自己的玄色衣袍,反问道:“啊,在你家乡,你们管这种颜色叫黑哦?不过那啥,这个跟黑色倒也真的是像,难怪你会叫错。我跟你说哦,这叫玄色,不是黑色,虽然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但这是黑中有红哦,我很满意红色的,但是不喜欢太红,所以就用了这个颜色。咋样,你是想对我的审美挑刺哦,那我可是会跟你拼命的哦,我先跟你把丑话说了……”
万没想到这个尘世风居然逮到一个话题就开始滔滔不绝,弄得周围那一圈的官兵与领头一阵木讷,一时间也完全没办法判断这个人到底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完全在那边装疯卖傻。
但是看到他上身又开始摇摇晃晃,目光游离。不知是中邪了还是其他,领头偏巧的就认为现在是下手的时机,当下足下一点,挺剑再刺!与先前的几招相比,这一剑的速度快了何止一倍!但剑刚送出,再听铿的一声脆响,领头便觉得自己好似撞在山壁上,无法再进分毫!定睛一看,那柄金刀竟分毫无差地顶在剑尖之前,哪怕剑身受力弯折,那金刀依旧巍然不动!随之而来的,还有尘世风那慵懒的话语:“啊,你又偷袭我,我就跟你说了,我不是黑衣少年,勉强可以算是玄衣帅哥,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教你认字的先生是谁啊,我去跟他抱怨两句你没有意见吧。”
此时此刻,无论尘世风是真醉还是假疯,他的话都如刀如剑,句句刺穿领头的理智与冷静。顶着盛怒,他对周围数十名部下同时下令:“给我杀了他!”
话音落下,却是无人领命。就在领头疑虑重重,准备再喊之刻,一句听不出任何情感的声音轻轻地飘入他的耳中:“别叫了,你是最后一个。”
“什么?!”领头想要回头,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前方,看到了那一排的官兵。那些官兵都遵守着他的命令,围成一圈,不让任何人脱逃。哪怕此刻被地上长出的黑竹贯穿脑袋,也没有一个人移动一步!
只因为一句话,怀疑就变成了惊疑;又只是因为眼前的一幕,惊疑就转变成了惊恐!是他!是他!他真正出现了!黑衣少年,真正出现了!胸中的怒火适时点燃,体内的血液更在瞬间沸腾!但还未等他有任何的行动,地上突然冒出的黑竹就狠狠地击中他的下颚,将他打飞出去!
领头正要爬起来,却发现有一个人已经站在自己跟前。他抬头去看,看到的果真是一个身着黑色衣袍的少年人!
黑衣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藏不住恐惧的领头,漠然道:“你知道我的作风,我不杀你。但我要你回去告诉六扇门,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恭候。滚吧。”说罢,黑衣少年左手一扬,将领头整个人吸在半空,右手蓄力,一掌将他打出数丈开外!
领头翻落地面,吐出一大口血,翻转起身,怒视黑衣少年与尘世风。但一看到自己带来的兄弟尽数阵亡,当下怒火攻心,又喷一口血。虽是恨得咬牙,但他也知道单凭自己绝对没有可能战胜这两个小子,遂只能强压怨气,手扶胸口,拖着残步,赶回官府通报。
送走了通风报信的人,黑衣少年右臂一转,散去术法之力,那些夺人性命的黑竹便在顷刻间爆裂开来,化作飞灰,随风飘散。
黑衣少年抬脚就要走,却忽听背后一声冷喝:“站住!”话音未落,一股冷冽寒意便如山风般刮过黑衣少年的身躯。
黑衣少年停下脚步,背对着叫住自己的尘世风,不发一言。尘世风却满不在乎地开了口:“六扇门,原来如此,你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黑衣少年了吧。用术法杀人,不露行动破绽,取人性命于眨眼之间,果然高明。但是你,口气还是太大,实力还是差的太远了。”
“阁下拦我所谓何事?”破天荒的,黑衣少年竟然对一个陌生人做出了回应。
“也没什么大事。”尘世风带着五分醉,两分醒,手腕一抖,顿时现出金刀寒光。“你不是做好了应对六扇门捕快的准备了吗?那,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能为!”
话音渐弱,尘世风忽然面色一凝,散发出先前数人无可匹敌的强烈杀意,直扫黑衣少年单薄身躯而去!原本还打算继续躲藏的行商店主也都因为这控制不住的阴冷气息而纷纷使出吃奶之力,连滚带爬地逃离茶摊。然而,在战场之外的地方,却有六道冰冷的视线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他们将自己的杀气掩藏在尘世风的威压之下,手抬弩机,遥指着孤立无援的黑衣少年,只待那足以一发毙命的瞬间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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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原南方,有一处密林,地场不稳,鸟兽不居,尽显一幅死亡之景。每到夜里,阴风怒号,仿佛鬼门开启,无数冤魂入世索命。故而此处得名鬼哭林。
就在鬼哭林的外围,有一座不起眼的吊脚木楼。楼上屋内,鬼哭神嚎的哀鸣就从来没有中断过,声声刺耳,句句吓人。透过敞开的窗户,可以看到内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好些个浑身缠裹白色布条的人,也正有一名白衣人,手夹银针,依序为他们针灸疗伤。然而,那像似遭遇猛兽撕咬一般的痛叫声也正出于此。
针灸并非是一项复杂的活。或者说,只要是个大夫,多多少少都应该会一点。问题是这个白衣人却不知什么叫轻,什么叫重。需要扎针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提醒病患,抬手就是一针!这一根根的银针,扎的时候干脆果断,出的时候更是霸气非常!原本是一件细致入微的工作,但到了他这里,可就成了扎草人的游戏了。左边扎一针,右边出一针,疼得病患苦苦哀嚎,直喊爹娘。但偏偏见不到血,光这一点就可以证明其医术的精湛!
如此一轮下来,无论是打地铺的还是有幸能睡到床的,都已叫得精疲力竭,很快便陷入沉睡。直到此时,白衣大夫才收起所有的银针,小心包好,随后走向屋外的露台。
一脚踏出房门,白衣人就伸手解开头巾,轻轻一拉,就看一头瀑布般的黑发顺流而下,披散在她的背后。身怀如此绝技的大夫,其身份竟是一名女子!
想必是连日来的操劳过度消耗了她的精力,即便是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此刻也不免显露疲态,将白嫩的手臂高举过头顶,拉了拉筋。柳眉渐舒,明眸轻阖,似玉如花的面上尽显轻松惬意。如雪白衣,勾勒出少女的玲珑曲线,挡不住婀娜多姿的娇体;衣袖滑落而下,露出她白皙而纤细的手臂,这本是姑娘家不成体统的差劲举动,她却完全不在意,更美其名曰不受世俗约束的大方。
正在此时,露台下传来一阵轻柔呵斥:“女孩子家的,如此不检点,像什么样子!”
话音未落,沁馨圮便已垂下胳膊,两步扑到露台扶栏边,喜出望外:“师兄!你回来了!”
“是啊,我再不回来,你大概就要脱光衣服跳舞了。”迎着少女的目光,一条飒爽身影登上吊脚木楼露台。来者身形魁梧,步伐稳健,比少女稍微年长,气质也更加沉稳,已有少许大人的味道了。深蓝衣袍加身,腰配一把漆黑长剑,放眼看去,魄力十足,丝毫不亚于这些年来闻名江湖的侠士。
走上了露台,剑无封侧头一瞥屋内一众伤患,问:“他们怎样了?”
沁馨圮满脸得意地答:“放心吧师兄,有我在,他们绝对死不了!”
听完这话,剑无封不免苦笑一声:“比起这句话,我更希望听到你说能治好他们。”
师兄的画外音自然逃不过少女的耳朵,只见她故作生气,摆过身去,说:“师兄你又嘲笑我!哼!不跟你好了!”
剑无封哈哈一笑,反问道:“哦?这么说,你是不想知道他的消息咯?”
一听到“他”这个字,沁馨圮立刻又打起精神,跳到师兄身边,用两只手拉住师兄的一只手,就像小孩子那样荡来荡去。“好师兄,你就告诉我吧!”
见到少女的这幅姿态,剑无封心知自己拗不过她,便在调整了呼吸后,沉下面色,严肃道:“我得到他的消息不假,却不乐观。”
她听了,也不禁蹙眉:“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受伤了?伤得重吗?还是说,已经死了?”
“你这一言不合就诅咒别人的习惯还是趁早改了好。”剑无封摇头不止,继续说道:“他没死也没伤,但是,他却惹恼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
“谁?”
“六扇门捕快,日月星辰。”
“日月星辰?那是谁?”
“不知道。”
“厉害吗?”
“不知道。”
“很危险吗?”
“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你还说什么!”
“这又不是我讲的,都是我听来的。”
“那你为什么说那个什么日月星辰是不该招惹的人?”
“废话,那是六扇门的捕快,如果不是彻底惹恼了官府,甚至是惊动了京城,六扇门会出手吗?”
“哦,好像也有道理哦。”
“而且,我还打听过了,这个日月星辰,没有任何情报。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是老是少,是男是女,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都是未知。所知道的只有两点。”
“哪两点?”
“其一,没有一个活人敢说自己见过日月星辰,如果这是一个真正存在的人,那很可能是见过他的人都会死。”
“这么危险?那第二点呢?”
“其二,三年前,有一群强人占山为王,四处搜刮百姓,更扬言要剿灭官府一统中原。朝廷出兵,连续打了三次才成功将他们剿灭。据说,第三次能赢的理由,就是那个日月星辰在一夜之间血洗了整座山。”
话才说完,少女的脸上已是一片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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